09/10/2014
高自理能力=你不再關心我?
阿浩的爸媽自滿地說:「阿浩是個很懂事的孩子。他年幼時我們已經無需擔心,他會自己玩,娛樂自己,又會自動自覺地溫書做功課,我們不用憂心的!
所以在他十四歲時,我們決定送他到外國讀書。沒有甚麼大不了的,我們已安排了他住在學校宿舍裏,也請住在當地的姑媽照顧他。加上他那獨立能力,我們可以放心的。」
阿浩靜靜地聽著,心裏百感交集。他的主觀經驗和爸媽的看法大相逕庭。
他曾向我傾訴童年是何等孤單。作為家中獨子,又是乖巧文靜好學,所以當他獨自一人在家時,最好的方法就是看書寫文,或者聽音樂彈彈琴。這都是一種克服寂寞的方法,總比不斷反問「爸媽何時回家?為甚麼他們寧願在外也不回來看看我?他們是不是討厭我呢?」
在外國的日子,他既要適應新環境,又要面對思鄉情懷。人在異鄉,竟然忽然思念那個冰冷的家,懷念那間房那張睡床。在那一刻,他拿起電話打給爸媽,一聽見那一聲「喂」時,他哽咽地叫聲「媽咪」,但是,她竟說:「怎哪,乖啦,我現在很忙,你好好照顧自己喇!」然後掛線,亦沒有事後回電。
阿浩對此,耿耿於懷。對於一個十四歲的少年,這是「當我最需要你的時候,你竟置諸不理,當我最想向你撒嬌,希望你說句關心安慰的話時,你竟然給我這些敷衍打發的話!」
那麼宿舍,姑媽照顧又如何呢?
阿浩淡淡的說:「雖然我沒有被人欺凌,沒有被排擠,我交到朋友,亦算得上生活愉快,但是,外人就是外人,他們不能替代父母嘛!
只有曾經在外的人,才會明白遊子真正需要甚麼。只有曾經在應該是溫暖的家裏卻感到寂寞孤單的人,才明白孤單是多麼可怕的感覺。」
獨立能力高能夠照顧自己,究竟是因還是果,是福還是禍?他的自給自足令父母忽略他的真正需要,但是若他沒有這種自我保護的機制,他可能有更多鬱結,生活更困難乏味,但這堅強的外層,亦令父母難以看到他的渴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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