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/07/2014
悲憫疲憊 照顧者的沮喪
「近來忙得不可開交,這幾天很疲倦。每天放工,都只想快點回家,匆匆吃過飯,便倚在沙發看電視。不消五分鐘,便有睡意。半夜醒來,發現電視電燈都是亮著的。」
這一陣子,文sir每天都忙得團團轉,一連串的學生事件令他這位輔導老師疲憊。首先,一個中五的男生自殺,令父母老師萬分震驚。問題不單是因為毫無先兆,而且更重要的是發現他在學校裏只有一個勉強稱得上是朋友的同學,其他同學和老師對他的印象是「很靜很靜」的人,那個唯一的朋友也說:「他很少談內心話。」
翌日,又有一個女生「界刂」手自殘,她的媽媽又來學校吵鬧一番,說學校功課壓力大,同學排斥她,嘲諷老師們「積極地不干預」。文sir嘗試和這位媽媽理性討論,請她細心聆聽女兒的真正困擾,就是媽媽那種「極度干預」,一切都以她的看法立場為準,堅持「天下無不是之父母」,女兒感到窒息,所以在悲傷憤怒之下自殘。這位媽媽聽不進去,更大聲說:「你是誰?憑甚麼資格來診斷判斷?你是醫生嗎?是專家嗎?」
第三天,又有一個女生投訴某男生偷拍裙底照,既要報警求助,又要應付雙方家長。一方堅持要嚴懲,另一方又哭哭啼啼的要求給予一個機會。看著男生那沒有表情卻又不像懊悔的臉,文sir真的有點不知所措,真的不明白這個男生的想法:他後悔嗎?內疚嗎?還是慶幸被捕呢?還是在冷眼旁觀父母急得團團轉的樣子呢?
第四、五、六天還有其他大小事項。總結來說,這是一個超忙碌的星期,身心疲倦是難免之事。但是,對文sir來說,一連串的學生事件,確令他想到自己那對年幼子女的將來。與每一位家長和學生談話之間,他都感受到雙方的鴻溝和隔閡,令他不禁擔心子女成長的種種挑戰,反覆問自己會否犯了這些家長的毛病。
文sir是出現「悲憫疲憊」(compassion fatigue)的徵兆了:從事照顧他人的行業的人士,職責是照顧他人,有時甚至廢寢忘餐,忽略自己的需要,忘記要好好照顧自己。他們突然間會經歷到這種壓力,是一種短暫的身心疲憊,覺得無助、不斷反覆思量這些對話、重溫這些畫面、有點沮喪、有點焦慮不安…
留意到自己的狀況,明白是怎麼一回事,已是成功了一半!文sir知道這是「小休片刻」的時候了!於是,他請了一天假期,和孩子去PMQ 看看那1600隻熊貓,尋回一點天真、一點笑容、一點愛的感覺,然後明天再戰江湖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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