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8/01/2010
飲酒到死方休的古龍
年輕時候的古龍,就愛上了酒,每次拿到稿酬,便立刻呼朋引伴去飲酒作樂。他的酒名,和他的作品一樣,聲名在外。有一次,他離開台北,到桃園地方的旅館去飲酒尋樂。桃園上的地方黑道,聽說他到了地頭,便前往旅館找他喝酒挑戰,因為黑道中人,認為他們的酒量才是天下無敵。
那時的桃園旅館,還保有日本遺風,房間內不設浴缸,而有一個方方正正的磚制水池,注滿水之後,用勺子舀水往身上倒,名副其實是沖涼。那個黑道老大帶著幾個兄弟前往挑釁,對古龍說,如果喝得贏他,他和朋友在桃園的花費全由他付,以後到桃園都是他付帳。
古龍二話不說,叫來了兩打紹興酒,全倒在水池內,用勺子舀了滿滿一勺,一張口,咕嚕咕嚕的猛往肚裏灌。那黑道老大看得面上顏色大變,一抱拳說,佩服。然後就揚長而去,別說以後,就連當天的紹興酒錢都沒付。這就是人在江湖,身不由己吧。
這就是古龍拼命三郎式的喝酒方式。等他的《流星蝴蝶劍》拍成電影收了個滿堂紅之後,古龍小說改編電影成了流行。他就改喝白蘭地了。喝的方式,是三分之一杯酒,加上三分之二水,一口就幹。每天最少喝一瓶。這樣喝法,終於喝出了肝髒的毛病。醫生對他說,不能再喝了。但他故意曲解醫生的話,說醫生叫他不要喝之前,問他平常喝甚麼酒,他答說白蘭地。所以他不能再喝的,是白蘭地,可以喝別的。有一天夜裏,他找我到家裏聊天,天亮時我們就喝光了一瓶杜松子酒。這是身不由己嗎?
古龍最後的日子,是前往台北近郊的北投酒店,把北投的陪酒女郎全都叫去喝一杯,喝到自己昏迷不醒,送醫後就離開人世。當晚的酒和陪酒女郎的錢全都未付,最後是酒店的人在他的喪禮上,先收奠儀,等收足酒錢後,才由家屬收下其它的。
這卻不是人在江湖,身不由己了。這是用酒來捨棄自己生命的方式,是飲到死時才肯罷休。正如他的名作《多情劍客無情劍》裏的李尋歡,小李飛刀,例不虛發。古龍要了卻自己生命的飛刀,就是酒,果然例不虛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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