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/05/2015
不恨嫁,又如何?
無論我如何賣力地對周遭的女性密友唱好單身主義,總有些姊妹會認定我只是假裝不在乎,尤其那些新婚的和正準備結婚的朋友;說得清晰一點,她們打從心底裡覺得我是酸葡萄,乏人問津之下惟有推說單身最好。懂我的人,往往都是結了婚好一陣子,忽然開始思考刻下生活是否適合自己的熟女人妻。
雖然如此,這並不代表我與那些質疑我的朋友互有心病;捫心自問,女人與女人之間,即使情誼再深,暗地裡仍然免不了比較。比樣貌、比高度、比學識、比事業、比事業線……暗戰永無休止。 三十開外,開始年老色衰,還有甚麼可以鬥?焦點自然落到住屋、丈夫和孩子身上。當我選擇繼續孤軍作戰,關於我的話題,便順理成章地轉移到我那空蕩蕩的感情生活上。
每次談到我的狀況,我總能從姊妹們的眼神中看出一絲憐憫之情,似是惋惜我為何前生不多作好事,以至今世未如她們那麼幸運,能夠遇上千世修來的好男人。老實說,我不介意別人從我身上榨取她們所需的優越感,但可否也嘗試理解,單身不一定就處於被動狀態,它也可以是我的選擇。
「你成日話唔恨嫁,其實有無人話過要娶你先?」明年將於港島香格里拉酒店大排筵席的女友W用疑惑眼神問我。
好問題!
印象中,第一次有男人以半玩笑式來試探我,是在二十歲那一年。當時我年少氣盛,經常與家人鬧得不愉快,所以離家自住的念頭燒得熾烈,更常笑言誰能帶我離開這個家,我就立即委身下嫁。此話一出,果然引來投標者!一位加拿大回流,家住太古城的男性朋友某日突然跟我說:「你鍾唔鍾意太古城?其實我可以叫屋企人買多間屋一齊住,你願唔願意?」
戲謔成真,當刻我是有一點點興奮的;由彩虹邨遷往太古城,對年僅廿歲的我來說,就像是Neil Armstrong成功登陸月球,但兩秒之後我便由太空重返地球,我仔細地看著他的臉,同時問問自己,從今以後,我願意每朝早睜開眼就看見這張臉嗎?為了解決與家人之間的溝通問題,就要冊封一個沒有太深感情基礎的男性為最親密的家人嗎?多得這個美麗的誤會,讓我頓時明白婚姻到底是怎麼一回事,如果純粹為了居住問題,似乎是褻瀆了婚姻和愛情本身。在那個無知的年紀,雖然不太會掌握自己想要些什麼,但也至少知道自己不想要什麼。
三數年前,類似的小誤會也有發生過。那一日,當時在任男友把車子駛到我家附近,我甫上車,他便用iPod播放陶喆名曲《愛很簡單》。天啊!好端端的有汽車音響不用,這麼突兀地播著情歌,是要求婚嗎?老實說,我從未試過把車門邊的扶手握得那麼緊,下意識告訴我:我想逃!他看見我那麼緊張,便關掉了iPod問我哪裡不舒服,我伺機開動汽車收音機企圖轉歌。「HiFi壞咗!」他說,「係咁咋?」我暗暗舒一口氣。To be or not to be……來到關鍵性一刻,自然能清楚聽見內心的聲音。如今想起,或許我該感激這位前男友,至少在我們一起的七年間,他並沒有搞過那些求婚大龍鳳,沒有逼使我在眾親友面前就範,把求婚戒指袋住先。
兩個小插曲帶來的啟示,讓我知道恨嫁與不恨嫁,著眼點都應放於自身之上,思想會引領你作出最真實的反應;就算如W拐個彎來揶揄我「諗多咗」,難道我就要一直可憐兮兮,連自己的取態也不敢明言嗎?
有沒有男友也好,我也可以肯定地告訴你:關於婚姻這件事,我的心與身都尚未ready!
說得夠透徹了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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