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/06/2015
單身OL的異想世界
港麗酒店的咖啡店裏,我與同樣單身的L正在喝下午茶。
L說:「我同佢應該就快拍拖啦,之後未必可以成日陪你喇……嘻嘻!」
L口中的「佢」,是她的富二代上司,有車有樓自是理所當然;踏入不惑之年後,他的男人味直逼費洛蒙香水,加上一頭濃密短髮及苦心操練得來的健碩身型,單是外在條件已令一眾女士垂涎。自多年前離婚後,他鮮有公開戀情;最難得的,是無論在公在私他都維持著良好的人生態度,即使得到父蔭,但處事上依然謙遜務實,難怪被女同事封為豪宅級筍盤。
我面露微笑,口裏說著恭喜,但心裏卻又隱隱覺得不妥。我了解,單身女人最容易發作的小毛病叫「胡思亂想」,患者經常會不自覺地編織出一段又一段與虛擬男主角邂逅的戲份,享受沉溺於患得患失的跌宕中。
在現實中,真的甚麼也沒發生過嗎?那又未必,總有些人喜歡flirting,正如總有些人欣然受落;這一切,不過源於寂寞而已。
我借勢追問L與上司有何突破性發展,她說:「佢近來雖然好少返公司,但會經常打畀我報到,又送埋花同手袋畀我,其實我都唔係咁重視物質嘅!」L說時露出一副羞人答答的笑臉,若我不是一直緊貼事態發展,準會以為她即將嫁入豪門!
L並不是第一次把關係形容得如斯甜蜜,但實情卻沒那麼理想。這一年來,她經常半帶嬌嗔的向我抱怨男方遲遲未有表白:「可能佢覺得未係時候,你話我應唔應該做主動呢?又或者佢覺得上司下屬身份尷尬,我應該先辭職嗎……?」起初聽到這堆問題,我也曾仔細地替L分析過,我覺得成年人的愛情不應急於一時,尤其交往前的你追我逐,往往最令情侶回味,所以等一下亦無妨。誰想到,這樣等一下已等了足足一年!當她繼續將類似情節不斷回帶,三番四次強調只差一點點,讓我逐漸察覺那一點點其實是非常遙遠的距離……大概,很多事情不過是一廂情願。
作為上司與下屬,他讓L了解日程行蹤本屬工作一部份,被看成是「報到」也真有點荒謬;言談之中,更讓我發現了鮮花和肩袋只是秘書節禮物,根本不是甚麼幸福表證!然而,看著她自欺欺人的沉醉樣子,我身為局外人,怎麼忍心把那幻夢戳穿?
對於愛情,我不敢以偏概全,但與我在感情線上交匯過的男士當中,沒有一個會叫心儀的女人苦等;又或者可以換個說法,男士們天生就是搜獵者,遇到目標便會第一時間狙擊,決不願眼睜睜看著獵物落入他人手中。當然,並非所有獵人也會採取同樣熾烈的攻勢,但他們至少會刻意讓你感應到「被需要」的訊號,而不是坐以待斃。
L的上司,大概真有給予她平淡中的一點甜,叫她相信愛情確實存在過,然後心甘命抵押上僅餘的青春。但更大的可能,相信是由於單身已久,而又欠缺了投放多餘情感的對象,促使她不自覺地借用了工作關係密切的上司來填補內心空隙。
L會在漫長的等待中醒過來嗎?我只能如此祝福她。但在這段關係上,我看到了一個隱藏優點:在職場上找暗戀對象,為得到對方注視而賣力工作,即使不能為你造就大好姻緣,或許也可換到「升職加薪」作為安慰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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