雞蛋與高牆

　　今天介紹日本作家村上春樹的一段話：

　　「假如這裏有堅固的高牆和撞牆破碎的雞蛋，我總是站在雞蛋一邊。無論高牆多麼正確和雞蛋多麼錯誤，我仍然要站在雞蛋一邊。正確不正確是由別人決定的。假如小說家站在高牆一邊寫作——不管出於何種理由——那個作家又有多大價值呢？」

　　以上這段話，是村上春樹2009年獲頒耶路撒冷文學獎時，在以色列出席頒獎禮的講話。

　　當時以色列政府正因空襲加薩，備受國際和平團體批評。日本輿論要求村上春樹應拒領該獎項，否則將抵制其作品。但二月十五日，村上春樹仍選擇赴耶路撒冷出席頒獎典禮。並在以色列總統佩雷斯面前，公開批判以色列的軍事行動，同時一吐作為文學創作者，希望透過描寫微不足道的個人，對抗既有權力和體制的深層意義。

　　村上春樹把體制比喻為高牆，而把雞蛋比喻為每一個向體制抗爭的平民百姓。他譴責擁有各種軍事力量的高牆，殘害燒殺平民。並進一步引申：「你我也或多或少，都必須面對一堵名為『體制』的高牆。體制照理應該保護我們，但有時它卻殘殺我們，或迫使我們冷酷、有效率、系統化地殘殺別人。」面對體制高牆，我們每一個人都只是一枚脆弱雞蛋。「無論怎麼看，我們都毫無勝算。……但高牆是沒有靈魂的，而每一個雞蛋都有靈魂。戰勝它的唯一可能，只來自於我們全心相信每個靈魂都是獨一無二的，只來自於我們全心相信靈魂彼此融合，所能產生的溫暖。」而作為一個作家，面對「以卵擊石」的抗爭，則「無論高牆是多麼正確，雞蛋是多麼地錯誤，我永遠站在雞蛋這邊。」

　　本文摘自香港電台第一台 (FM92.6-94.4) 李怡主持的《一分鐘閱讀》。該節目逢周一至周五播出，並存載於港台網站 (rthk.hk)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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