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周談到香港秋拍，有讀者迅速提供數據，又問到保利秋拍的狀況。能夠引起大家討論，是撰寫本欄最大樂趣，對於本周主題，怎能不從善如流？

　　本季的嘉德、誠軒、匡時拍賣，筆者都特意到北京看預展去了，就偏偏跟保利緣慳一面。作為2005年才成立的拍賣公司，保利在短短六、七年間躍居中國藝術品拍賣的大阿哥位置，據說還要成為第一家上市的中國拍賣公司，倘若成事，那真的可以載諸史冊了。雖然上期說到寒冬預警經已響起，但筆者並非淡友，心裏倒是暗暗盼望保利能夠打場漂亮的勝仗，結果前天一早上網，鍵入「保利」、「秋拍」、「成交」，第一條顯示的資料是——

　　243億。

　　吓？

　　我以為自己沒睡醒，幾乎要往地上找下巴。

　　揉揉眼睛看真點，噢，是243億新台幣！原來是台灣傳媒的報導嘛…我摸摸自己下巴，發現硬硬的還在，長長吁了一口氣。

　　243億新台幣，折合49.2億人民幣(下同)，比起嘉德秋拍的38.58億和翰海秋拍的21億，以及香港蘇富比和佳士得都要拍得好，很難得了。可是跟自己比，保利今年春拍成績達到61.3億，還是差了一截，少了20%左右生意，看來大中華的藝術品市場，調整訊號是確認無誤了，只差要調整多久而已。

《九州無事樂耕耘》刷新了徐悲鴻的個人拍賣紀錄

　　保利今季的兩大亮點，最終落在書畫的徐悲鴻《九州無事樂耕耘》以及器物的「乾隆太上皇帝圓璽」，成交價分別達到2.668億和1.61億，一貫是高得有點嚇人的價位，前者算有些心理準備，因為書畫受追捧已經是沒啥稀奇事兒了；至於後者，單看價位不怎麼樣，但如果連照片一起看的話，我們還真有點驚訝，乾隆一方鑒賞書畫用的小小閒章——而不是更大塊那種正方形的御璽——價位也被推到這個地步，難怪讀者不斷追問，大陸的拍賣是否存在水份了。

乾隆皇帝玉璽

　　水份這個概念，三言兩語不好解釋。因為藝術市場，本來就跟民生日用需求不同：買一斤灌了水的豬肉，吃進肚子裏的就少了，買一套面積「發了水」的房子，實用面積就少了；可是，一幅畫賣買來既不能吃又不能住，即使賣到十倍價錢，只要閣下喜歡，只要不是贋品，它的欣賞價值便在那兒，問題只在下次出手時，要賺還是要賠而已。尤其在拍賣場，成交價理論上永遠是供求兩線的平衡點，而市場的走勢只是這一連串平衡點的集體上落而已。行內有言：「市價高是賣貨的時候，市價低是買貨的時侯」，然而拍賣場內的最終售價，偏偏在形式上由買方決定，因此這個遊戲，才能長玩長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