Tony說的「狗男女的愛」

　　不需便利店印花的日子，美術部的Ming對我很冷漠。女神Bella來了以後，愛美神的「銷情」跟我一樣愈來愈慘淡。念念不忘也好，借來解悶也好，最近跟她好過幾次。我們只是那些頂肚餓的能量棒，始終不是正餐。

 

　　Bella是搶手貨，一眾男同事雖然虎視眈眈，卻無人有勇氣出手；無他，老闆看上Bella，誰敢跟老闆爭？大概只有那個不知死活的Adam。

 

　　午飯，幾個女同事在大堂拿著手機分享Facebook上的寵物照，平時不大受女同事歡迎的Bella，卻一下子跟她們打成一片，動物的威力何其大，那怕只是一時片刻。那秒間，很想變成一條狗，讓她們抱抱。可惜「男人老狗」，老狗不大受女士歡迎。

 

　　跟太太在家吃過晚飯，到樓下便利店買啤酒，遇上新鄰居林先生，拖著一頭很乖巧的哥基。

 

　　「見到你真好。」他像碰上救星一樣興奮。

 

　　「怎麼在門外團團轉？」我順勢摸摸他的小狗。

 

　　「想買點東西，但不許狗隻內進。」明顯是養狗新手，連帶狗落街買點東西也應付不來。

 

　　「小狗交給我，進去吧。」他差點哭出來，傻佬。

 

　　我蹲著跟小狗玩，不知牠發甚麼神經，突然火箭般射到對面馬路。我尾隨趕上，差點被迎面而來的小巴撞到。好不容易抓住牠的狗帶，牠傻乎乎的在轉圈，應該很少上街。

 

　　「Hello！」Bella突然站在面前，36D在寬闊的衣領下搖晃好不吸引。

 

　　「跪下！跪下！」我心裏不停唸咒，她真的跪下擁抱小狗，居高臨下的感覺真好。

 

　　「怎會在這裏碰上你？」我問。

 

　　「老爸住附近，來跟他吃飯。」她蹲在地上抬頭的姿態令人想入非非，有這福分的相信只有Adam，「原來你有養狗，我住的地方不許養。」

 

　　對面馬路的林先生離開便利店，在門前東張西望，是時候回去。

 

　　「甚麼時候再來探老爸？看看會否遇上你，我經常帶牠四處走。」臨行前試探她的行蹤。

 

　　「下星期五會再來。」她笑得很天真。

 

　　別了Bella，趕緊把小狗送回去。

 

　　「不好意思，牠很愛玩，忍不住帶牠走了一轉。」衝出馬路的事還是不要讓他知道。

 

　　「牠很好動，可惜我不能時常帶牠上街。」他臉有難色。

 

　　「啊，」靈機一觸，「我空閒的時候替你遛狗。」

 

　　「怎好意思？」我看得出他是「好意思」的。

 

　　「我很喜歡狗，可惜太太不愛，就當借來玩玩吧，一舉兩得。」

 

　　多得借來的愛犬，製造好幾次「偶遇」。我和Bella漸漸混熟，成了不少男同事的偶像。當所有人以為她跟Adam一對，我卻在言談間發現未必是大家所想的，Bella總是欲言又止。有些東西你只想獨有，但當越級挑戰下分到一杯羹，還是會覺得榮幸。

 

　　在酒店抱著扭曲著身體的Bella，能夠跟Adam擁有同樣幸福的虛榮如潮湧上心頭，靈魂脫軌似的，瞬間劃破長空。

 

　　「怎麼選中我？」我前世大概是貓，按捺不住好奇問。

 

　　「夠隨便。」她坐在床邊彎身拾起掉在地上的內衣，輕描淡寫的說。好奇心殺死貓，真沒趣。

 

　　「Adam呢？」假如我是「隨便」，Adam是「挑戰」吧？

 

　　「各司其職......」她回眸一笑多吸引，「每天也乘巴士，到站便下車，誰會在車上賴一世？」

 

　　「我是幾多號巴士？」我打趣的問，漸漸明白她的意思。

 

　　她用微笑當作答案，假如她反問自己是幾多號巴士，我會答：36D。

 

　　女人不是蠢才，丈夫怎會平白替別人遛狗？她多了時間在家煮飯，在外邊吃飽了也知趣回來吃幾口，假裝的渴求掩飾回家前已做過的事，齊人之福不無代價。

 

　　這陣子雖然床上的運動量增加，但打消不了雙倍的晚餐，肚皮愈來愈圓渾。到樓下散散步，燃燒一下多餘的脂肪。

 

　　遙遠看見鄰居林先生站在便利店前，身邊除了他的哥基，竟然還有Bella。我放慢腳步不敢走近，Bella走進便利店，林生看見我，跟我揮手，膽戰心驚一步一步走過去。

 

　　「女友？」時間無多，立即切入主題。

 

　　「不，我姐姐，一起去老爸那邊吃飯。」看真點又真的有點像樣，難怪他長相不差。

 

　　往便利店內瞄了一眼，Bella在收銀處付錢，為免多事，推說有事飛奔對面馬路。路邊茶餐廳落地玻璃映出一張失魂落魄的臉，徹頭徹尾的喪家犬，唯一不一樣是我夾著的不是尾巴。驚慌之後是憤怒和恥辱，她早知我撒謊！我只是她的玩偶？居心何在？難怪小狗當日突然跑過去，原來看見熟人，可惡！

 

　　以為上了36D巴士，原來搭錯車，我是幾多號巴士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