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8/01/2022
北海道的「濕原之神」丹頂鶴:茫茫雪原上的一場鶴之歌舞
曾在北海道的秋天驅車在茫茫原野時,一對丹頂鶴驚鴻一瞥似的低空掠過車頂,翩然降落在草叢中。難以置信之餘,不免要反復確認:剛剛飛過頭頂的,確實是難得一見的「濕原之神」丹頂鶴無疑?直至目睹它們在灌木叢中悠然自在地梳理羽毛,才認定自己並不是在夢境之中。
雖然知道初秋時節,丹頂鶴們仍散落在濕原的各處棲息地,但還是決定再次拜訪曾在冬天去過的「阿寒國際鶴中心」保護區碰碰運氣。一直都相信,心誠則靈:第一隻來過冬的丹頂鶴,幾乎是與我們同時抵達。她美麗高貴,在濕地上低頭覓食的姿態都那麼儀態萬方,步伐優雅。隨著冬天步步逼近,它的夥伴們會陸續到來,在這裡相伴度過嚴冬,等待春天的到來。
走過北海道雪原的鶴居村鶴見台牧場,您可曾听說過一個真實的故事。丹頂鶴貴為日本國鳥,昔日曾因被大量獵殺,一度絕跡日本。至1924年才在釧路濕原發現了十多隻。這種候鳥從西伯利亞飛來過冬,因為缺少食物,闖進了渡邊留美婆婆的農田,有些丹頂鶴會一直逗留到春天才飛回俄羅斯。渡邊婆婆逐漸和這些丹頂鶴建立了友情,家境並不富裕的她甚至主動捐獻了自己原本收成不錯的農田,專門留給每年冬天從俄羅斯過來的丹頂鶴們。而渡邊婆婆持續60年在冬季白雪覆蓋時餵食丹頂鶴,鶴見台丹頂鶴的數量也增加了十倍,關於她與鶴的故事早已在當地傳為美談。 2019年4月26日晚,為了這種高貴優雅的生物而甘願奉獻自己所有,99歲的丹頂鶴守護者先驅渡邊婆婆安然過世。而冬季餵養工作已由婆婆的二兒子Shigehiro (71歲)接管,可歌可泣的動人故事仍在代代相傳......。
由於當地人愛護有加,當全世界丹頂鶴的數量和棲息地愈來愈少時,釧路的丹頂鶴卻逐年增多。每年冬季,丹頂鶴們就會離開無法捕到食物的沼澤地,聚集到阿寒鶴中心自然保護區,夜晚則將附近的河流作為自己的巢穴。在這個丹頂鶴的福地,鶴群結束了它們的遷徙生涯,從此成為北海道的「留鳥」,「釧路的丹頂鶴」更被指定為日本的「特別天然紀念物」。
由於丹頂鶴有銜運小樹枝或羽毛的習性,由此產生了鶴銜來稻穗後人類才開始從事稻作的「穗落傳說」。在日本,丹頂鶴更象徵幸福、吉祥和長壽,人們以折紙鶴的方式來寄託祝福之意。北海道的原住民愛奴族人,把生活在釧路濕原的丹頂鶴視為「濕原之神」,在冬雪天的日出早上,每當丹頂鶴迎著朝霞引頸高歌,愛奴族人都會下跪膜拜。
迎著晨光,阿寒保護區廣闊的雪原上,一群群姿態優雅如仙女的丹頂鶴起舞弄清影,讓人久久陶醉並為之傾倒。她們時而穿過林梢飛向天際,不時又有另外一群優雅滑翔降落......那年冬天的場景反復在我的回憶中閃現。丹頂鶴們無論在覓食,在梳理羽毛,或交頸踱步,或翩翩起舞,或輕盈飛翔,那姿態都高貴優雅得叫人心頭顫抖。轉瞬間,一聲清音打破寂靜,其他丹頂鶴相互呼應著,此起彼伏。雪原上一幕場面盛大的鶴之歌舞又上演了......
自此之後,早已被北海道魅力征服的心,又多了一份為丹頂鶴的魂牽夢繞,成為再訪北海道的理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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