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9-10-18Text: Yan LawPhoto: 網上圖片
【被性侵的女孩】記者變成被報道者?日本#MeToo第一人:我們不再沉默
2017年5月,伊藤詩織決定現身召開新聞發布會公開事件,同時宣布已向檢方的審查機構提交覆議申告書,成為日本史上第一位公開長相、以本名告發職場性侵的女性。6月8日,日本眾議院將百年來未曾更新的《強姦法案》修改,把監禁刑罰由三年加至五年,男性也可作為強姦案的控告方。日本政府亦花費一百萬英鎊成立支援性犯罪受害者的基金會,並在四十一個轄區設置強姦危機中心(按照國際標準,每二十萬人就應該設置一個強姦危機中心,那麼日本應該建設六百三十五個)。
然而,日本法院還是駁回伊藤詩織的訴訟,並指「檢察官對此案的判定正確無誤」。同年10月,她將自身經歷寫成《黑箱》,期望繼續引發社會對性侵的關注和探討。
伊藤詩織在人前勇敢道出自己被性侵的經歷,只希望給社會帶來更大的影響。「那些與我有相同經歷的人,變得愈少愈好,我不願任何人再體驗這份痛苦。」(截圖自《日本之恥》)
在此同時,伊藤詩織開始收到大量匿名謾罵和人身恐嚇,連家人的照片也被發布到網路上。她甚至被日本的主流媒體調侃,說她不過在用身體騙取工作,提醒男性要小心像她這樣危險的女人。當時伊藤詩織嚇得連門都不敢出,即使出門也要喬裝打扮。但當有人問她會否後悔時,她堅定說自己仍會選擇站出來,最大的理由是:「我是一名記者。」
漫天的謾罵嘲諷,也讓伊藤詩織發現,社會對性侵受害者只有一種固有印象:必須看起來淒慘弱小、無法好好說話。「性侵的傷害是很內隱的,不像其他的暴力行徑會造成明顯外傷,譬如斷了骨頭、鼻子歪了、流血等。肉眼看不見,不等同傷害不存在,傷害就是在那裏,這是無法否認的事實。」她又因有人投訴性侵受害者不可能冷靜地講述受害經過,所以特意向精神科醫生諮詢過有關問題,並發現遭到虐待的孩子在提起自己的傷害時,很多時都會採取一種輕描淡寫的態度,就像平時跟朋友聊天似的。這種情況叫「解離」,同樣也會發生到遭受性侵的人身上。
2017年,伊藤詩織因受不住媒體和網路輿論的騷擾,決定搬到英國生活。不過她並沒有放棄發聲,並於翌年與BBC合作拍了一套關於日本強姦文化的紀錄片《日本之恥》,繼續透過媒體鬥爭。「我選擇BBC,是因為他們有能力把這事傳播回日本。」皆因她由始至終仍期望,能夠替日本性侵受害者打造可以安全訴說、獲得支援的環境。
伊藤詩織成為反對性侵犯的活動家後,曾被東京上智大學邀請演講。該校副教授出口真紀子(戴眼鏡者)說,「日本的教育在『關於甚麼是對性行為的許可方面』是極其失敗。我曾問過班上學生是否認識強姦受害者,發現有二十二人說『認識』。而我疑問的是,到底有多少人會走在人前控訴,或向警方報案呢?」(截圖自《日本之恥》)
今年7月,伊藤詩織為當年的案件再次走上民事法庭,直面對方律師充滿惡意的質問,以及高達一億三千萬日元的索賠。據了解,對方還說她有精神病,並試圖用媒體去操縱公眾對此事的看法。
儘管伊藤詩織所期待的公義還未來臨,她決心走在追尋公義的路上。
【一席】伊藤詩織:黑箱/假如沒人能談論性侵,那就由我來做這件事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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